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算命先生、出马仙、出家人

说剑斋 侠隐
2024-09-01

人生在世,难免会遇到为难事情的时候。当遇到为难之事时,该如何选择或处理,往往会因人而异。有的人会向亲友求助,有的人会很佛系的顺其自然,也有人会自主选择,但还会有一些人,既不向亲友求助,也不顺其自然,而是请“高能人士”指点迷津。

郭德纲曾在他的相声中这样说:“三十岁前什么都不信,三十岁之后看明白很多事情,不是你看不见的事情就不存在,其实很多时候冥冥之中很多事情说不清楚。”

其实很多人的经历和郭德纲说差不多,年轻的时候也是不相信怪力乱神之说,随着年龄渐长,阅历增多,越发觉得那命运好似一只无形的手,左右着人生的起伏、际遇。


一、打板算卦

现在很多人,对算命先生的印象大都来自于影视剧,也有来自于街头摆摊算卦的那些人。其实在我小时候,见到的算命先生不是这样的。

在我小的时候,虽然居住在市区,但因为那时经济不发达,所以也没有多少楼房,只有一些三层的“苏联楼”或是两层的“日本楼”,人们的居所大多是平房。

因此那时的算命先生经常会走街串巷,在房前屋后的巷子里,一边走一边敲打着竹板,屋中的人听到竹板声,就知道是算命先生来了。

在我的印象中,那时的算命先生,都是失明的盲人,因此在他走路的时候,身边会跟着一个小孩儿,男孩儿女孩儿都有。算命先生怀里夹着竹竿,手中敲打着竹板,小孩儿在边上引领着,如果前面路上有障碍物,就会引着先生避开。这就是过去常说的所谓“打板算卦”的。

曾经不止一次见过家中长辈或邻居,将路过的算命先生请到家中算卦。有的是抽签,有的是推八字,算完之后会付钱给先生。只是那时候年纪小,很多的细节记不清了。


二、杨先生

虽然从小就见过算命先生,但对于自“育红班”起,就接受无产阶级革命教育的我来说,一直是个无神论者。

但在二十多年前,因缘际会之下,又一次接触到了算命先生。

这次接触到的算命先生,是一位姓杨的盲人,当时就有七十多岁了。这位杨先生不但精于算命,还擅于卜卦。第一次找杨先生算命是因为别人的事情,被一位邻居领去的,算过之后,当时也不觉得什么,但是没过两天,杨先生说的话便全部应验了。自此之后,每年的正月便会去找一次杨先生,偶尔有疑难不决的事情时也会去找他卜卦,每次都不会令人失望。尤其是有两件事情,让我印象深刻。

其中一件事对我最为重要,算是我平生所遇到的第一个大关口、大劫难。当时彷徨无助之下,就去向杨先生求助。到了杨先生家中,先是卜了一卦,结果卦象很不好。杨先生叮嘱我近期要谨言慎行,多多注意。我则是坐在炕沿边,心中茫然无绪,默然无语。

杨先生半天听不到我说话,便问我说,我告诉你一个方法,你信不信?

此时有如溺水之人抓到救命稻草,哪有不信的道理。

于是杨先生告诉了一个方法:

用黄表纸剪两个小纸人,在纸人上写上相应的文字;然后用杏木做一个小斧子,再用桃木做一个小篦子,都做好后,用红布或红纸包好;若干天后,在特定时间出门,向西南方向行走若干步,在此期间不能回头,走足步数后,原地挖坑,将红纸包裹的东西都埋入坑中。

回到家后,一切按照杨先生告诉的方法去做,最后果然履险如夷,平安度过此劫。时隔多年,我依然将此事铭记于心,对杨先生十分感念。

后来因为城市大搞拆迁建设,杨先生的住处变了,自此就再没有见过他了。如果他还在世的话,只怕也是近百岁光景了。


三、玉皇大帝的儿子

又过了数年,有一次在网上和海城的一位书友聊天,闲聊中说起算命。这位书友便邀我去海城。他说海城有位先生很有名气,有许多人慕名而来,找他“看事情”。当时既是好奇也是无聊,便答应了。

按照和书友约好的日期出发,到海城时已经是快下午了,找到了这位先生的家。据书友介绍,这位先生本来是一位教师。见面之后,看这位先生大概有五十多岁。这位先生算命的方法与众不同,先是问了我以及家人的姓名和生日时辰之后,开始给我诊脉,方一诊脉,先生就“咦”了一声,然后又诊脚脉。片刻之后,先生放开手,对我及书友说:“这个孩子不是一般人啊,用迷信的话说,你本是玉皇大帝的儿子。”我一听心里就说“得,这趟算是白来了!”先生却还接着说,玉皇大帝有十个儿子,我是第四个。之后又讲了许多,我出于礼貌耐着性子听他说了半天。临走之际,给他的佛堂留下二十元香火钱,算是一点意思。先生略作推辞便留下了,我心中不由得感叹:“这人的胆子真大,玉帝儿子的钱也敢要!”

和书友出来,乘车到了海城站前,书友执意给我买了海城的名小吃——牛庄馅饼。回家后馅饼还没凉,就当做是晚餐。当时就想,吃到这么正宗的牛庄馅饼,算是去海城的最大收获!


四、出马仙

金庸先生在《倚天屠龙记》中写道:“少年子弟江湖老,红颜少女的鬓边终于也见到了白发。”时光匆匆,时至今日,真正的算命先生已经老成凋谢,很少见了,现在更多的是仙家堂口

自来就有“南毛北马”的说法,而北马指的就是北方的出马仙家,也叫做弟马,据说是源于萨满文化。

作为东北人,对于出马仙是不陌生的,就算没有亲眼见过,也或多或少的有过耳闻,而且不管你信不信,就是有许多相关的神异事迹在流传。

而我真正接触到出马仙家,还是近几年的事。仙家看事与算命先生不同,不太注重生辰八字,有生辰八字固然好,没有也无妨,照看不误。

原本在印象中,出马仙大多是中老年妇女为主,但感觉现在的出马弟子有年轻化的趋势。我前几年接触到的第一个出马仙家,就是个只有三十岁左右的女人。当时也是因为遇到了事情,然后去到仙家那里。

这个堂口所在地叫“灵山”,附近还有一座灵山寺。她说之所以在这立堂口,也是为了能够借这个地名之力。而她在看事情的时候,问了一下我的名字、属相等简单情况,就开始在纸上写字,她手上一边写,嘴里一边说话。但她写的是什么我固然看不懂,就是她说的“仙语”我更是听不明白。

她一边说仙语,一边问我想问什么事情。等我告诉她之后,她又开始不停地说仙语,然后再告诉我应该怎么办,如此循环往复,一直到我没有想问的问题为止。

大概在前年,又接触了几家出马仙堂。

第一家是位五十岁出头的中年妇女,这个人不说仙语,只是自问自答,将来看事儿人的问题重复一遍乃至几遍,然后又说出应该如何处理,似乎老仙家在她自言自语的时候,将处理的办法通过她的口说出来。

第二家的堂口,似乎是个清风堂口,因此有些特殊体质的人进去后,似有感应,或者有些不适。

第三家则是一个新出马不久、只有三十岁左右的女人。在我们这里流传一个说法,越是新出马的,事情看得就越准。

这个人是说仙语的,而且很认真。她家仙堂上除了各路神佛,还供着“胡、黄、常、蟒”各路仙家。她在看事之前,会郑重其事地上香,然后通过观察香头燃烧的状态,并以此来判断吉凶祸福的趋势。她看事儿的方式与灵山的那位出马仙很相似,也是一边在纸上写着别人看不懂的字,一边说仙语,然后通过问答,将所问之事该如何处理说出来。

这个人很喜欢聊天,曾和我说起她出马的经过,如何拜师,如何立堂口等等。她说的一个细节令我印象深刻,就是有一次在她给人看事儿的时候,感觉到坐着的椅子靠背和她后背之间很拥挤,似乎有什么东西就站在她的身后,她说那就是她家的老仙儿。

最令我感到惊异的是,有次去她那里看事儿,看完后与她闲聊了几句。在闲聊的过程中,她突然说了一句话:“我这人说话直,看出什么就说什么。”然后就说出了我心中所隐秘的一件事。

心中之隐秘被人揭破,怎能不让人感到惊奇?


五、九顶铁刹山八宝云光洞

九顶铁刹山是关外道教名山,明末清初有全真派高道郭守真在八宝云光洞修行。在郭守真修道时,曾多次得到黑妈妈的护持,因此郭守真在修建道观时供奉黑妈妈,黑妈妈成为东北道教护法大神。如今东北的出马仙,都尊奉黑妈妈,每年不断地有人上山朝拜祈福,尤以各地出马仙最为虔诚。

我曾在去年夏天去过一次铁刹山,不但登上了最高峰元始顶,也朝拜了黑妈妈殿和八宝云光洞。黑妈妈殿里,正中是黑妈妈神像,两旁供奉的是胡家太爷、黄家太爷等各路仙家。大殿内有个人坐在黑妈妈神像边,犹如药房的坐堂大夫般,现场给人看事儿。还有许多好似上身了的弟马,在大殿内挨个神像叩拜,口中均是念念有词,絮絮而语,而更多的游人则是上香祈福。

其实九顶铁刹山不止是道教胜地,风景亦是极佳,尤其是站在最高峰元始顶上,四下观望,近山远水,令人心旷神怡,胸怀大畅。若是到了秋天的时候,更是观赏枫叶的胜地。


六、鄙视链

其实许多出马仙并不是主动成为出马弟子的,只有那些“带缘分”的人才会成为仙家的选择对象。但是一般被仙家选中的人中,也有不愿意成为弟马的,这些不愿意的人,往往会经历一个被仙家“磨”的过程。很多人被折磨得受不了了,才被迫成为出马弟子。

但也有个别宁死不屈,坚决不出马的人。我曾听一位唐山的书友和我说,在他那里,曾经有一个被仙家选中的人,被“磨”了很久,但就是不同意出马。家人看她被磨得死去活来,痛苦不堪,自然是十分心疼。后来去找了一位很厉害的出马仙,由这位出马仙出面,与磨她的仙家谈判,几经周折,达成妥协。被磨的人需要开一家佛教用品店,为期三年,并且要每天上香,那个仙家就相当于受了三年香火,积攒了三年功德,此事就此作罢。那个人遵照办理之后,果然恢复了正常。

这种方式并不是百试百灵的,因为去谈判的那个出马仙的道行,必须十分厉害,才能和人家去谈判,否则贸贸然的过去谈判,只能是自取其辱。

在去年的时候,我又遇到一位姓黄的算命先生,是一位七十多岁的盲人,他是从锦州那边过来的。我曾与他提起出马仙,但他对出马仙却是不以为然,直斥“那些大仙懂什么?他们知道什么是四柱八字吗?”也不怪他如此说,毕竟像他这样的传统算命先生已经不多见了。

虽然黄先生平日足不出户,但他们这样的人似乎有一个松散的组织,和外界还是有着联系。


七、八字相同命不同

我在和黄先生聊天的时候,曾经问过一个问题,为什么会有八字相同的人,命运却不相同?黄先生沉吟了一下才说,这个问题他解答不了,他只是按照四柱八字来进行卜算。

后来我找到了一个答案,只是不知道准不准确。那就是纪晓岚在他的《阅微草堂笔记》中记述了一件事:他的侄子和邻居家的孩子同年同月同日同时生,八字完全一样,可是他的侄子在很年轻的时候就去世了,而邻家的孩子却是活蹦乱跳,十分健康。后来得出一个结论,只因纪晓岚的侄子生于富贵之家,自幼锦衣玉食,将福报早早消耗掉了,而邻家子虽然穷苦,却没有消耗那么多福报,因此得以长寿。

由此可见,人生在世不可享用过甚,正所谓命由天定,运可自主。心存善念,天必佑之。


八、修行者与神通

(一)常师

八年前在山西时,非常有缘,也非常有幸,在静安寺遇到常师。

当时常师年过六旬,为人十分慈和,说话时声音爽朗,尤其是普通话说的极好,完全听不出半点方言的味道。

常师所居之静安寺,历史十分悠久,但在那个特殊时期,曾被改为村里的面粉加工厂,后来才得以修复。常师到来后,孤身一人在此修行,有不少周边村民,尤其是当初曾在加工厂里工作过的女工询问常师,一个人住在这里怕不怕?有没有在寺中遇到过什么?

常师均答之不怕,也没遇到什么。但常师在和我聊天时告诉我,那些女工之所以这样问她,是因为这些人,虽工作于横扫一切牛鬼蛇神的年代,但她们都曾在这里遇到过怪异的事情。而她本人也曾见到过一些东西,但常师说到这些时却笑言“我这庙里有宝”。

常师与许多景区的出家人不同,是个真正的修行人。有一次我去寺里找她,由于去的早了,常师正在大殿做早课,木鱼声伴随着诵经声从殿内传出,那一刻,只觉得心神宁定,俗念尽消,这是前所未有的体验。

村里曾多次找常师,希望她能够多做些法事,让庙里热闹些,但都被她拒绝了。常师说,如果这里热闹了,那她就要离开了。

常师还曾与我说过一些她见闻过的异事,并自言她“说话很准”的。我正想请她指点我几句,她却又抢先说不会跟我说什么。

想想也是,个人的因果,都是自作自受,还是但行好事,莫问前程吧

(二)张道长

去年的时候,一个偶然的机会,在辽阳石泉宫,认识了张道长。

张道长是全真法脉。第一次见到张道长时,只是简单说了几句话。第二次去见张道长,却是专门拜谒,请张道长指点迷津。

张道长坐在炕上与我说话,等说完了之后,便要下地。我弯腰拿过她的鞋,放到她的脚边。张道长穿上鞋后,又看了看我,随即又说了一句话。这句话和上次那个出马仙说的一样,又是说破了心中隐秘之事。

看来,在这些人面前,就算是再隐秘的事情,也是难以隐藏。

张道长的徒弟与我说,张道长曾经帮助官方破过很多疑​难案件,正待细说时,却被张道长制止了。

(三)神通

其实不论是仙家,还是我遇到的常师和张道长这样的出家人,都是在修行,只是方式不同,而且也都各具神通。

常师曾对我说,很多时候世人往往不相信出家人说的话,但却很相信神通,似乎只有显现出神通的人才值得相信。但出家人到处去显现神通,本就是落入下乘。

常师还对想要修行的人提出忠告——普通人不要因为信佛或是其他什么信仰,而影响了自己的正常生活。

并说有些人自认为很虔诚,要求自己每天必须念多少声佛号,结果为了念佛,家务活也不做了,和家人沟通也少了。其实这都不是真修行,反而是走偏了。


九、人生如梦

朱敦儒《西江月》云:

世事短如春梦,人情薄似秋云。不须计较苦劳心。万事原来有命。

幸遇三杯酒好,况逢一朵花新。片时欢笑且相亲。明日阴晴未定。

很多人都在说人生如梦,终究有一天,我们都会离开这个世界。也许就在我们告别了这个世界的时候,却在另一个世界醒来,感叹一声:原来这几十年的人生都是一场梦啊!

这正是:一切有为法,如梦幻泡影。如露亦如电,应作如是观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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