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冬是如何过春节的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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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节如期而至，为了让年味儿更足一点，今天我们特地摘选了《人生初年》中关于春节的精彩内容，让大家在看到冬冬成长的同时，也能体会到春节的喜庆与热闹。

 除夕与春节

妈妈告诉你（1986年1月）

1986-2-8

除夕夜

除夕的乡村格外热闹，家家贴春联，家家放鞭炮，家家包饺子。

吃了年夜饭，冬冬就有了睡意。村里一群小朋友，打着灯笼找上门来，鼓动她出去捡炮。小姑带着她，跟着小孩们在村里跑。一直到晚上九点多，两个人才兴奋地回到家里。

冬冬疲劳极了，啃着一段“膨香酥”（一种用玉米面做的膨化食品），很快进入梦乡。

1988-2-17

大年初一

大年初一早上，叔叔和小姑喊冬冬起床。

冬冬缩在被窝里，说：“冷死了。”

叔叔说，起床吧，要放炮了。

冬冬说：“算了吧，别放了。”

村里的小朋友们来找冬冬，把很多捡来的炮送给她。她从中间掐断小炮，一个接一个扔在火堆里，“咝咝”地冒出火花。

忽然，一个炮响了，“嘣”的一声，把已经失明的老太儿，吓得大声惊呼。

冬冬安慰老太儿，说：“没关系，老太儿。”

1989-2-5

除夕

除夕夜。

爸爸下厨，做了冬冬最喜欢吃的饭菜。冬冬吃得很开心，拍着肚子说：“我撑死了，你看我的肚皮，像猪八戒一样大。”

饭后，是一年一度的春节联欢晚会。

妈妈招呼冬冬坐下：“宝贝儿，快点，今天晚上有好节目！”

冬冬：“是唱歌的，还是跳舞的？是男孩还是女孩呀？”

 春节习俗

我的花裤子（1986年5月）

1986-2-9

拜年

依照习俗，除夕，晚辈给长辈磕头拜年得红包；大年初一，族家（同姓的人家）、邻居相互拜年。

早早吃过饭，父母和姑姑们带冬冬去拜年。冬冬很乖，爸爸让给长辈拜年，她连连点头，但不会下跪。

村西头的德爷爷家，两把椅子面上印有牡丹图案。她看了这把椅子，又过去看那把，来回好几次。

她推推爸爸，要看爸爸坐的那把椅子。

爸爸坐的椅子上，烂了两个洞洞。冬冬用小手往洞洞里掏，掏来掏去，小洞洞变成了大窟窿。

1987-1-28

体验放炮

春节将至，鞭炮声阵阵，烟花五彩缤纷。爸爸抱着冬冬，满校园跑着看烟花。冬冬高兴地叫：“看放炮。”

晚上，父女俩出去放炮。

冬冬拿着长手柄的小礼花，爸爸握着她的手臂舞动。看着飞跃的花环，高兴异常。冬冬连放了几支，还要放，说：“去放炮，爸爸去放炮！”

1988-1-1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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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商量商量”

妈妈说，如果冬冬春节回老家的话，还需要去商场买套新衣服。冬冬接话说：“妈妈，不给我买新衣服了，咱们商量商量好吧？”

第一次用“商量”，且还重叠使用。

1988-2-17

吓人的狮子形象

农村的春节很热闹。除了除夕夜不间断的鞭炮声，邻里间相互拜年，走街串村的舞狮子，也是一道亮丽的风景。今天，村里来了一队舞狮子的，冬冬尾随着涌动的人流，一直跟着看热闹。

到中午，小姑拉她回家吃饭，她一甩胳膊，说：“不，我活动活动。”

冬冬“活动活动”之后，回到家里，跟奶奶描述自己所看到的：“我跟你说吧，我见到一个大灰狼，两只红的眼睛，两只红红的眼睛，两个长胳膊，一个吃人的大嘴巴，一个大脑袋，可吓人了。它要吃我，我‘哧溜’跑回家了。”

冬冬说的“大灰狼”，其实是大狮子。她的这段话，有真实的描述，但也加上了不少夸张和想象。

雪（1989年2月）

1989-2-6

拜年趣闻

大年初一，爸爸带着冬冬，去给老教师和亲朋好友拜年。

冬冬回来说：“我走路的时候，身上发冷。”

妈妈忙把她的小手放在怀里暖着。真凉，两只小手冻得像两块儿冰疙瘩。

冬冬说：“王汇阿姨说，‘祝妈妈新年快乐’，她也叫你妈妈，笑人不笑人？妈妈，你是长辈，凡是爸爸的，凡是妈妈的，都是长辈，对不对？”

学会了“长辈”这个词，并理解了何谓“长辈”。

爸爸说，他们先去王阿姨家，之后又到田惠兰老师家。田奶奶自我介绍说：“冬冬，奶奶姓田。‘田’，‘田地’的 田’。”

冬冬接口道：“我知道，是‘田野’的‘田’吧？”

田奶奶笑了：“噢，对了！”

冬冬用手比划着：“田，我会写，一个正方形，一竖一横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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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春节美食

1988-2-15

包饺子

过春节，包饺子，全家都有帮厨的习俗。大姑擀饺子皮，冬冬也要学着擀。

冬冬说：“我什么都想学。”

大姑让出位置，叫她站在桌前，学擀饺子皮。

她突然双手捂脸儿，说：“羞。”

叔叔故意地说：“羞？是你没洗手，就擀饺子皮吧？”

叔叔连问几次，看来是说对了。冬冬一低头，说：“你别问了！”

煮好饺子，冬冬尝了一个，说：“真香啊！真好吃啊！我在武汉就不吃饺子。”

叔叔问：“为什么在武汉不吃饺子？”

冬冬答：“因为妈妈不让我包。”

听这话的意思，好像是自己包了饺子，自己才喜欢吃。 

1988-2-19

“我也要干事情”

大姑忙着切菜，准备做年饭。

冬冬也要干活，说：“你怎么干事情了？我也要干事情。”

 春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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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88-2-4

“回来、回去”

春节将至，回河南过年的事，又被家人提上了议事日程。

父母商量，今年不让冬冬回去了。妈妈对冬冬承诺，在武汉过年，会买好多好多的鞭炮，还带她去放炮、捡炮等等。

冬冬被妈妈所描绘的热闹情景所吸引，表态说：“我再也不想离开你了。”

她表态虽然很坚决，但对于回不回老家，内心仍很纠结。一会儿说回去，一会儿又说不回。

妈妈说：“别回去了。你回老家了，妈妈想你怎么办？”

冬冬说：“老家的好多好多人都想我。武汉的人想我了，我就回来；河南的人想我了，我就回去。”

“回来”“回去”用得挺好。“回”是“回家”的“回”，她已经认为武汉是家，河南也是家。“来、去”的使用，需要有地点参照。朝向参照点的移动为“来”，离开参照点的移动为“去”。人们一般是把自己作为参照点的，但这句话里，冬冬是把武汉作为参照点来使用“回来”“回去”的。 

图书信息

《人生初年——一名中国女孩的语言日志》

李宇明  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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目录

序一：一粒沙子看世界 /胡建华 

序二：一个动物人到社会人的全景式记录 /郭熙

致读者：儿童是一块磁石 /李宇明 

上

人生第一年（1985-1-16—1986-1-15）

呱呱坠地人世间（零岁1个月）

牙牙学语天籁音（零岁2个月）

冬冬是我？！（零岁3个月）

入戏的“小舞迷”（零岁4个月）

影子，能捕捉到吗（零岁5个月）

大白鹅和小花狗，都怕怕（零岁6个月）

真的听懂了（零岁7个月）

举手表示“再见”（零岁8个月）

鼓掌是“欢迎”（零岁9个月）

“啊—”：同表应答与呼唤（零岁10个月）

猫狗叫声皆狮吼（零岁11个月）

点头 yes，摇头 no（1岁）

人生第二年（1986-1-16—1987-1-15）

“捶”“吹”不分（1岁1个月）

乐意表演“笑”与“哭”（1岁2个月）

嬉演成语：掩耳盗铃（1岁3个月）

自编儿歌：“妈妈咪，爸爸比”（1岁4个月）

“驴、马”之辩（1岁5个月）

“没有”与“不要”（1岁6个月）

“妈妈不要冬冬”（1岁7个月）

入托，踏入社会第一程（1岁8个月）

习得“我、你、他”（1岁9个月）

小猫和姐姐，谁吃谁？（1岁10个月）

改“骑动”为“骑得动”（1岁11个月）

“一边……，一边……”（2岁）

中

人生第三年（1987-1-16—1988-1-15）

我是大人（2岁1个月）

惊梦于“妈妈摔倒”（2岁2个月）

“阿姨，摘花不对”（2岁3个月）

听的是“刺”，说的是“气”（2岁4个月）

小鸟“叫绿了我的小伞”（2岁5个月）

今天、明天和昨天（2岁6个月）

丑化“新冬冬”以争宠（2岁7个月）

为吐鱼刺而吃鱼（2岁8个月）

与玩具猫聊天（2岁9个月）

“如果”：想象的翅膀（2岁10个月）

童话脚本：两只鸡的内心独白（2岁11个月）

小动物才有尾巴，我是人（3岁）

人生第四年（1988-1-16—1989-1-15）

泪水，从眼里流出来（3岁1个月）

三和四，哪个大（3岁2个月）

长大后的“雄心壮志”（3岁3个月）

为故事命名（3岁4个月）

“耳环”的构词类推（3岁5个月）

日月星辰，为何都跟我走（3岁6个月）

伸出三个手指：“一、百、下”（3岁7个月）

“降落伞、跳落伞、飘落伞”（3岁8个月）

或者……，或者……，或者……（3岁9个月）

试探爸爸的底线（3岁10个月）

孩童式的“谎言”（3岁11个月）

一朵小花与社会规范（4岁）

下

人生第五年（1989-1-16—1990-1-15）

“为什么不过两个星期天”（4岁1个月）

妈妈不如蜘蛛（4岁2个月）

给故事续个结尾（4岁3个月）

长大当医生，给妈妈治病（4岁4个月）

三个白姓，三个李姓（4岁5个月）

画大山，从远处看它很小（4岁6个月）

是谁吃了冰棒（4岁7个月）

年龄是有规矩的（4岁8个月）

“黑脸、白脸”之论（4岁9个月）

“在平地是云，在山上就是雾”（4岁10个月）

究竟谁骗住了谁（4岁11个月）

爸爸选的妻子，有点不对（5岁）

人生第六年（1990-1-16—1991-1-15）

小疯子、蛇毒之类比推理（5岁1个月）

人是高级动物（5岁2个月）

说什么话，就是什么人（5岁3个月）

被人喜欢，因为你有知识（5岁4个月）

对妈妈的“一个要求”（5岁5个月）

孩子从哪儿来的（5岁6个月）

太阳肯定比地球大（5岁7个月）

三瓶汽水多少钱（5岁8个月）

父女俩的举重游戏（5岁9个月）

父亲穿长袍，爸爸穿西装（5岁10个月）

选择男朋友的标准（5岁11个月）

类人猿怎么变成人的（6岁）

赘记：幸福的一家人（1991-4-10—1991-7-29）

附录

附录一：1~120天婴儿发音研究

附录二：乳儿话语理解的个案研究

附录三：论儿童第二信号系统建立的判定标准

附录四：独词句阶段的语言特点

附录五：李宇明与儿童语言发展相关的论著目录

后记  又到雪花飘舞时

索引

往期回顾

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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